坚固的车身猛地向内塌陷!所有的车窗在同一时间无声地化为齑粉!
四个轮胎如同被巨力从内部撕扯,“砰!砰!砰!砰!”接连爆裂!
整辆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,剧烈地跳动、变形!
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焦糊味、橡胶塑料燃烧的刺鼻气味、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蛋白质被瞬间碳化的恶臭,混合着那霸道的硝石硫磺气息,如同实质的死亡浪潮,猛地从变形的车门缝隙和破碎的车窗中喷涌而出!
暗红色的光芒一闪即逝,如同恶魔睁眼又瞬间闭合。
地下车库重新陷入昏暗。
只有忽明忽灭的顶灯,将惨白的光线投射在停车场中央那团扭曲、冒烟的金属残骸上。
那辆象征着赵月茹五年奢华与权势的红色保时捷911,此刻已面目全非。车身严重塌陷变形,如同一个被揉烂的废纸盒。车窗全部消失,只留下参差不齐、被高温熔融的黑色框架。
车内一片焦黑,真皮座椅只剩下扭曲的金属骨架和碳化的残留物,散发着袅袅青烟和刺鼻的恶臭。
一片死寂。
只有远处水管破裂的水流声,还在哗哗作响,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毁灭奏响哀乐。
…………
林家静室。
厚重的合金门隔绝了外界的纷扰。紫檀木矮几上,剩余的六枚暗红丹丸静静地躺在玉碟中,散发着内敛而危险的红。
空气中,之前炼制时残留的硝石硫磺气息早已被安神香驱散,只剩下一种空谷幽兰般的宁静。
沈浪盘膝坐在矮几旁的蒲团上,双目微阖,呼吸悠长缓慢,仿佛与这片静谧的空间融为一体。
之前引动蛊毒、炼制阳雷、硬撼张魁所消耗的精力,正在这深沉的调息中迅速恢复。
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早已干涸,只留下一种玉石般温润的光泽。
静室的空气循环系统发出极低微的嗡鸣。
突然。
沈浪闭合的眼皮,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
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,无意识地、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瞬。幅度小得几乎可以忽略,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微小石子,荡开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。
几乎就在同一刹那。
嗡——!
矮几上,玉碟中并排摆放的六枚暗红丹丸,其中一枚的内部,那如同熔岩般缓缓流转的光芒,骤然间亮度暴涨!
暗红色的光芒瞬间变得刺眼夺目!
一股狂暴、灼热、充满毁灭意味的气息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!
虽然被静室的特殊材质隔绝了大半,但那瞬间的炽烈和躁动,如同沉睡的凶兽被突然惊醒,发出了愤怒的咆哮!
光芒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,便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,重新恢复了内敛的暗红状态,仿佛刚才的爆发只是错觉。
沈浪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没有任何情绪波动,平静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。
他的目光落在玉碟中那枚刚刚爆发出异样红芒的丹丸上,停留了大约三秒钟。
然后,他极其平静地移开了视线,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的目光扫过静室空阔的角落,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合金墙壁,看到了城西科技园方向,看到了那栋刚刚经历了一场“意外”的浪涛医药大楼,看到了地下车库里那团扭曲冒烟的金属残骸。
没有确认,没有询问。
一切,尽在不言中。
他重新闭上了眼睛,呼吸再次变得悠长而平稳。仿佛刚才那瞬间的丹丸异动和手指的微颤,从未发生过。
静室内,只剩下安神香袅袅升起的细烟,和他沉稳悠长的呼吸声。
因果,已了。
…………
浪涛医药大楼地下车库。
刺鼻的焦糊味和恶臭在空气中弥漫,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歇,只剩下远处水管破裂的水流声,单调地冲刷着地面。
惨白的灯光忽明忽灭,将扭曲变形的保时捷残骸映照得如同地狱的造物。
几个穿着浪涛医药保安制服、但脸上带着明显惧色的身影,在车库入口处探头探脑,犹豫着不敢靠近。
疯狗也在其中,他脸色煞白,眼神惊惧地看着那团冒烟的金属,刚才那无声的恐怖爆发彻底击碎了他的凶悍。
他亲眼看到赵兴贵被另一颗“雷”炸得尸骨无存,现在,赵月茹恐怕也……
“狗……狗哥……现在……现在怎么办?”一个保安声音发颤地问。
疯狗咽了口唾沫,强作镇定:“妈的……还能怎么办?报警……不对!先……先叫救护车!快!”
就在这时——
“咳咳……咳……嗬……嗬……”
一阵极其微弱、如同破风箱般艰难而痛苦的喘息声,竟然从那团扭曲的保时捷残骸深处,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!
这声音在死寂的车库里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瘆人!
所有保安都吓得一哆嗦,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!
“还……还有人活着?!”疯狗也惊得头皮发麻,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团废铁。
只见严重变形的驾驶座位置,扭曲焦黑的车门内侧,一只焦黑、沾满粘稠污血和碳化组织的手,正极其缓慢地、颤抖着,从门框变形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……挤了出来!
那只手已经看不出人手的形状,皮肤焦黑卷曲,皮开肉绽,露出下面同样被灼伤的暗红色肌肉组织,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!
几片融化后又凝固的、属于车内饰的塑料碎片,如同跗骨之蛆般黏在伤口上。
紧接着,一个同样焦黑、血肉模糊的头颅,极其艰难地从变形的车窗框里钻了出来。曾经艳丽的长发早已烧焦卷曲,黏在同样焦黑的头皮上。
那张脸……已经无法称之为脸。鼻子被高温熔掉了大半,只剩下两个焦黑的孔洞。嘴唇外翻撕裂,露出染血的牙齿。
一只眼睛紧紧闭着,眼皮焦黑粘连。另一只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,浑浊的眼珠毫无神采,只剩下最原始的、动物般的痛苦和茫然。
整张脸如同被烈火燎过又丢进硫酸池的蜡像,狰狞可怖,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。
是赵月茹!
她竟然还没死!